○吳志躍
在時光的隧道中,那悠揚的屐聲,伴著那時的月光,輕輕地敲打在心里。
記得童年時,街鄰的人們清早在小石巷子留下的屐聲,雖然音調單一,但不論是由遠而近聲聲急,還是由近而遠聲聲慢,那都是最樸素的樂曲,至今記憶猶新。記著屐聲,記著街鄰,記著歡樂的童年。而今,數(shù)十年再回首,古巷依舊,屐聲只在記憶中。一切都變了!面對靜寂的古巷,感慨良多:改革開放幾十年,社會發(fā)生深刻的變化與發(fā)展,近百年來的商貿(mào)中心、市民的聚居中心,現(xiàn)在大部分被新城區(qū)替代。
在穿屐步行、用肩挑擔的年代,陸城(東海)中五米寬的大鋪內街、八米寬的大街、馬街,完全能成為商貿(mào)集市。幾百年來的商販、購客在這里活動,都認為這些街道夠寬大的了,“闊到東?!背蔀橐痪湫稳輬龅亻_闊的代名詞。東海以街命名的:豆街、米街、茶街、鹽街,棉仔街、餅街、土籠街、打鐵街等等,都是寬僅幾米。只能適應那個時代人們的生活方式、交通條件。特定時生活環(huán)境制約著人們思想觀念。1980年,東海在連厝圍建第一批商品房“商業(yè)八棟”,是安排給紗布、百貨、食品等商業(yè)公司干部職工住的。當時的設計圖紙是有配室內廁所的,可建設過程中,這些準住戶強烈反對;家里有廁所,臭死了,這樣的房子誰要?于是要求施工隊將室內廁所改掉,在小區(qū)外面建座公廁。時間僅過幾十年,認知就發(fā)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。
東海城南有一個鄉(xiāng)村叫崎砂,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村莊。估計現(xiàn)在崎砂村本村的年輕人都不知道,或至少沒有去過崎砂老村。外地人一般只知道改革開放前村民居住的村落是崎砂老村,其實不然。在這個老村的東面,還有一個更老的老村,是清朝至民國初期村民居住的村落。約有二百戶的房舍,統(tǒng)一模式建造,每戶一個小門樓,進門后有一個小天井,然后是廳、房、廚房,室內的布局很合理,就是村道離奇的窄,寬約一米。整個村成四方形,房屋一間連著一間,狀如城堡?,F(xiàn)在這些房子都沒人居住,整個村的外圍長滿藤蔓。我是幾年前探尋紅色遺址時在村干部作陪下進去的。崎砂不缺土地,為什么百年前要這樣擠著建房子?這是有原因的,崎砂地處海邊,以前常有倭寇,海匪、盜賊上岸,村民聚攏而居是出于共同防衛(wèi)的需要。
社會的每一項進步,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向前發(fā)展的。
東海老城區(qū)有記憶、有歡樂、有故事,有鄰里互愛佳話,也有童年、舊時光的記憶。
從逝去的屐聲中,既有對舊時光的記憶與懷戀,又有為現(xiàn)在進步發(fā)展的欣喜與點贊。時下,東海新區(qū)建設寸土寸金。在這種情況下,盤活老城區(qū)也許是個不錯的選項。如十多年前將舊墟老縣府、閑置的陸城影院等,合并改建成文化中心,成了市民休閑、晨運的理想去處。這就是一個成功的例子。新墟同樣有大片的閑置區(qū)域,如馬街老醫(yī)院、東海電影院等等。拓寬一般路道,打造一個亮點,就能帶旺一片社區(qū)。
幾十年過后,清脆的屐聲還常在夢境中回響。真懷念老家巷頭的炒芋粿、巷尾的五果湯,還有榕樹下那攤“漏沙地豆”,想著就是香。